佛教的传入和发展大约在两汉之际,佛教开始传入汉地(约在公元纪元前后)。据文献记载,佛像可能与此同时传入。
中国佛教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朝。
印度佛教传入中国汉地年代,学术界已有定论。据《善见律毗婆沙》记述,在阿育王时代,佛教第三次结集后,曾派大德摩诃勒弃多至臾那世界(原注:汉地);派末世摩至雪山边国。西藏多罗那他《印度佛教史》称达摩阿育王时,高僧善见至大支那弘法。南璺(wen四声)佛教史书则称派末世摩至支那。以上这些布教活动因无译述遗迹传世,无法证实。
佛教的传入和发展大约在汉明帝时期(约在公元纪67年左右),佛教传入中国被称为浮屠教。据文献记载,佛像可能于此同时传入。但在中国西部的新疆以及甘肃河西走廊地区(古代称之为西域),佛教和佛教艺术的传入则更要早一些。印度的佛教艺术,经过中国的艺术家和民间工匠的吸收、融合和再创造,形成了更具中国特点的佛教艺术,从而更容易在中国社会流传和发展。 形形式式的佛像,主要是作为佛教徒供奉和礼拜的对象,因此佛像艺术的发展和流行,基本上是伴随着中国佛教的兴衰而兴衰,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是显而易见的。
中国佛教史开始于公历纪元前后,佛教开始由古印度传入中国,经长期传播发展,而形成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中国佛教。由于传入的时间、途径、地区和民族文化、社会历史背景的不同,中国佛教形成三大系,即汉地佛教(汉语系)、藏传佛教(藏语系)和云南地区上座部佛教(巴利语系)。
佛教西汉末年东汉初年传入我国。
公元前565年,释迦牟尼在古印度诞生,35岁开悟后创立了佛教。目的是引导众生了知宇宙人生的真相、苦乐的真谛,以及离苦得乐的方法,给人类以和平、幸福和智慧。
汉哀帝时,佛教传到了气候风土、民族、信仰迥然不同的中国。佛教在中国的南北朝时期得以弘扬,至唐代达到鼎盛。佛教在印度于公元十三世纪初消亡,被商羯罗赶出了印度,在中国却作为“大乘佛法”而得以发展和创新。
汉传佛教体现了中期的大乘佛教的思想,而大乘佛教提倡“发菩提心,行菩萨行”。“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正体现了这种利益一切众生的菩萨道精神。它强调应报四重恩——父母恩、众生恩、国家恩、三宝恩。
汉魏之际,佛教虽已传入中原,可在史料中,关于佛像的记载却极为鲜见。在出土的佛教文物中,有四川乐山崖墓的佛雕像、彭山崖墓内发现的陶制佛像,这些据考证都是汉代的作品。但是这时的佛教文物遗留下来的为数极少。东汉末年,下邳相笮融建造了一个规模宏大的佛教寺院,据说可容三千余人,其中还安置了身穿锦彩衣物、铜质涂金的佛像,这是中国的造像立寺首次见于正史记载。传入中国汉族地区的佛教,经过长期的经典传译、讲习、融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从而形成具有民族特点的各种学派和宗派;并外传朝鲜、日本和越南。
汉建元二年至元朔三年(公元前139~前~126),张骞出使西域期间,曾在大夏见到从鳊贩运去的蜀布、邛竹杖,说明当时中印之间已有民间往来,可能佛教也随之传入汉地。汉武帝还开辟了海上航道与印度东海岸的黄支等地建立联系。近年考古发现,东汉时的四川彭山墓葬中已有佛像,江苏连云港孔望山佛教摩崖刻像初步证实也属于东汉时期。
东汉明帝于永平八年(65)赐楚王英诏言其“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可见当时已有佛教传入。经典的传入,据传始于汉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博士弟子景卢以浮屠经(佛典),但究为何经,已失传无闻。历来均以永平年间(公元58~75)遣使西域取回《四十二章经》为佛法传入中国之始。此说是否为历史事实,近代颇有争议。因当时西域发生战乱,交通断绝,至永平十六年才开放。因此,只能推定大概在公历纪元前后,佛教开始传入汉族地区。传播的地区以长安、洛阳为中心,波及彭城(徐州)等地。当时普遍认为佛教是一种神仙方术,佛教为了传教也说是老子化胡,去教化胡人了,故汉桓帝将黄帝、老子和佛陀同祀,“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把沙门视同方士。
三国时期 承汉之后,天竺、安息、康居的沙门如昙柯迦罗、昙谛、康僧三国时期佛像铠等先后来到魏都洛阳,从事译经;支谦、僧会等前往吴都建业(今江苏南京)弘法。支谦深得孙权礼遇,拜为博士;并为康僧会建立寺塔。昙柯迦罗、昙谛精于律学,译出摩诃僧祗部的戒本《僧祗戒心》一卷。主张僧众应遵佛制,禀受归戒,为汉地佛教有戒律、受戒之始。昙谛也在白马寺译出《昙无德羯磨》一卷。
康僧铠还译出《郁伽长者所问经》和《无量寿经》等4部。吴国译经,始于武昌,盛于建业。支谦专以译经为务,所译典籍广涉大小科经律,共88部,118卷,现存51部,69卷;康僧会译出《六度集经》9卷等。当时译经,大小乘并举。小乘经典强调禅法,注重守神养心(“守意”);大乘偏重般若。这个阶段的译经工作和对教义的宣传、研究,为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的发展打下了初步的思想基础。此外,这个时期的寺塔建筑、佛像雕塑也各具规模,但今存极少。
南朝宋、齐、梁、陈各代帝王大都崇信佛教。梁武帝笃信佛教,自称“三宝奴”,四次舍身入寺,皆由国家出钱赎回。他建立了大批寺辽,亲自讲经说法,举行盛大斋会。梁朝有寺2846座,僧尼82700余人,在建康(今江苏南京)就有大寺700余所,僧尼信众常有万人。北朝虽然在北魏世祖太武帝和北周武帝时发生过禁佛事件,但总的说来,历代帝王都扶植佛教。北魏文成帝在大同开凿了云冈石窟;孝文帝迁都洛阳后,为纪念母后开始营造龙门石窟。北魏末,流通佛经共计415部,1919卷,有寺院约3万余座,僧尼约200余万人。北齐僧官管辖下的僧尼有400余万人,寺庙4万余座。在南北南明,有大批外国僧人到中国弘法,其中著名的有求那跋摩、求那跋陀罗、真谛、菩提流支、勒那摩提等。中国也有一批信徒去印度游学,如著名的法显、智猛、宋云、惠生等曾去北印度巡礼,携回大批佛经。
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佛教有了极大的发展。以东晋戴逵为代表的佛像雕塑家的出现,标志着中国佛教艺术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水平、戴逵的创作态度认真,据说有一次他为了制作一尊佛像,曾潜藏在帐中,倾听众人的褒贬议论,然后加以详细研究,积思三年,才得以完成。因此他所作的佛像,使“道俗瞻仰,忽若亲遇”。这一时期出现的各种佛像,包括塑像和画像,已经不再是单纯地模仿西方传来的佛像图样,而是融合了中国的民族风格,开始走上了独立的发展道路。南朝时期佛教,传世遗物较少。但从现在仅有的一些造像来看,其风格有着明显的特点。例如宋文帝元嘉十四年(437)所造的佛坐像,其衣纹、手印、背饰等基本上还保留着较早的传统手法,但其面部表情则安详柔和,与其他一些显得强有力而充满感情色彩的佛像相比,尤为幽雅静温,具有更多的中国传统色彩。
北魏时期,是中国佛教发展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阶段。由于政府的保护和提倡,佛教有了迅速的发展,佛教艺术的发展也是蒸蒸日上。这一时期留传下来的金铜佛像数量很多,此外,闻名于世的大同云冈、洛阳龙门两大石窟,都是这时由国家主持开凿的,所以规模巨大。空前绝后,显示了非同凡响的宏伟气势、大同作为当时北方的政治、经济中心,在佛教艺术发展过程中,还形成了被称为“平城模式”的艺术风格(大同古称平城),对当时中原地区佛教艺术的发展起着指导性的作用。
印度佛教经魏晋南北朝的发展,无论在思想上和经济上都为隋唐时期创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宗派创造了条件。隋文帝统一南北朝后,即下诏在五岳胜地修建寺院各一座,并恢复了在北周禁佛时期所破坏的寺佛像。在首都大兴城(汉长安城东南)建立了执行佛教政策的国家寺院——大兴善寺。仁寿(601~604)年间在全国建立了111座舍利塔,并广置译场,罗致中外译师、名僧进行翻译、疏解佛教经典。炀帝继文帝的保护佛教政策,在扬州建立了著名的慧日道场等,作为传播佛教的据点,并继续发展前代的译经事业,佛教十分兴盛。仁寿年间,全国有重要寺院3792所,度僧23万人,写经46藏328616卷,修理旧经3853部,营造大小石像尊修复旧像1508940尊。
隋唐佛教义学蓬勃发展,促成大乘各宗派的建立。重要的有智顗创立的天台宗;吉藏创立的三论宗;玄奘和窥基创立的法相宗;道宣、法砺和怀素分别创立的律宗,有南山、相部和东塔三家;由北魏昙鸾开创,隋代道绰相继,而由唐代善导集成的净土宗;弘忍的弟子神秀和惠能分别创立的禅宗,有北宗和南宗,在唐中叶后又陆续出现“禅门五家”,即沩仰、临济、曹洞、云门和法眼五派;法藏创立的华严宗;由印度僧人善无畏、金刚智、不空和惠果所奠定的密宗。这些宗派创立后,随着隋唐中国对外交通的开拓,不久即传播海外。隋唐的佛教艺术,有了明显的转变,形成了中国佛教艺术发展的一个新阶段。这一时期出现的各种佛教造像,在风格上已摆脱了以前的那种呆滞、平板的表清和神秘气氛的宠罩。开始出现一种新的,显得温和圆润、生动柔和的风格。人物造型也从南北朝时的清瘦飘逸转向丰满端丽。
宋朝时期,朝廷虽然对佛教采取保护政策,但是定道教为国教。建隆元年(960)普度僧人8000人,继之派行勤等157人赴印度求法,并使中纪委从信于益州(今四川成都)镂雕大藏经版。太平兴国元年(976)又普度僧人17万人,五年设立译经院,恢复了从唐代元和六年(811)以来中断达170年之久的佛经翻译工作。同时,西域、古印度僧人携经赴华者络绎不绝,至景祐(1034~1037)初已达80余人。译经规模超过唐代,但成就稍逊。宗派以禅宗特别是临济、云门两派最盛,天台、华严、律宗、净土诸宗稍次。由于各宗互相融合,提供“教(天台、华严)禅一致”、“净禅一致”,因而广为流行华严禅、念佛禅等等。另外,在天台宗中分为山家、山外两派,而在民间念佛结社特别兴盛,影响极大。天禧五年(1021),天下僧尼近46万人,寺院近4万所,为北宋佛教发展的高峰。徽宗时(1101~1125),由于朝廷笃信道教,曾一度下令佛道合流,改寺院为道观,佛教一度受到打击。
南宋偏安,江南佛教虽仍保持一定盛况,但由于官方限制佛教的发展,除禅、净两宗外,其他各宗已日益衰微远非昔比。禅宗不立文字,不重经论,因而在会昌禁佛和五代兵乱时所受影响较小。净土宗强调称名念佛,一心专念阿弥陀佛名号,简单易行,且北宁以后禅教僧人又多归宿净土,故能绵延相续,直至近世,仍基盛行。
元代的统治者崇尚藏传佛教,但对汉地佛教也采取保护政策。佛教中的禅、律宗等继续流传、发展,寺院林立,僧尼21.3万人,中央和地方设有严密的僧官制度,加以监督,颁行了《敕修百丈清规》,雕印了著名的晋宁寺版的大藏经。
明万历以后,祩宏、真可、德清、智旭四大家出,进一步发展了对内融会禅、教、律等宗学说,对外融通儒、释、道三家的风气,所以深受士大夫的欢迎和一般平民的信仰,并使佛教更加具有中国的特色。
清初皇室崇奉藏传佛教,对汉地佛教采取限制政策。康熙时禁令稍弛,迎清明末隐居山林的高僧重返京师,使已经衰微的佛教一时又吴现出活跃的气象。雍正虽重视藏传佛教,但主张儒佛道异用而同体,并行不悖,提供佛教各派融合。他亲制《拣魔辨异录》、《御选语录》,提供不问宗派异同,都应念佛,对近世佛教有重要影响。乾隆时刊行《龙藏》,并编辑《汉满蒙藏四体合譬大藏全咒》,对佛教的发展起了一定推动作用。清末以来,杨文会、欧阳竞无等在日本和西欧佛学研究的推动下,创办刻经处、佛学院、佛学会等,为佛教义学的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时期。中国近代思想家如谭嗣同等都受过佛学的影响。佛学思想曾是谭嗣同所建立的《仁学》体系的思想渊源之一。此外,一批名僧如月霞、谛闲、圆瑛、太虚、弘一等也都奋起从事振兴、弘扬佛教的工作,使佛教产生了新的气象。
藏传佛教,或称藏藏语系佛教(俗称喇嘛教)。10世纪后半期形成。13世纪中开始流传于蒙古地区,至今,蒙古、土、裕固等民族,仍多信奉藏传佛教。佛教在西藏的发展分“前弘期”和“后弘期”。前者自7世纪至838年朗达玛禁佛约200余年。后者开始之年颇多异说,依仲敦巴之说,当始于978年,至今已达千年。
前弘期,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及唐朝文成公主,并为她们带去的佛像分建大昭寺和小昭寺。传说当时曾请印度人俱萨罗、尼泊尔人向达尔及汉人大天寿和尚译出少量经典,但未建立僧伽。据义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记述,其时唐僧往还印度,多取道吐蕃,有的人还曾受到文尬以主的礼遇。至赤德祖赞时又迎娶唐朝金城公主,修建了不少寺庙,汉地佛教随之传入。同时,因西域动乱及大食东侵,于阗及中亚等地的僧徒也大批流入吐蕃,赤德祖赞都予以收容。
后弘期,藏传佛教正式形成。喇嘛一词,藏语意为“上师”。密教中尊师如佛,以上师居首而倡“四皈依”,有别于前期佛教之“三皈依”。这一时期中藏传佛教的特点,一为大量传译印度波罗王朝时期盛行起来的密教无上瑜伽部的经典和法门,一为以密教传承为主形成各种教派。1680年刻成的北京版,甘珠尔有1055部,丹珠尔有3522部,共4577部。1730年刻成的德格版,甘珠尔有1114部,丹珠尔有3559部,共4673部。日本以北京版为主影印的《西藏大藏经》收入甘珠尔1055部,丹珠尔4907部,共5962部。汉藏两种文字的大藏经相较互有短长。汉文大藏经中经藏有四“阿含”、《大涅盘经》、《大集经》等,律藏有《十诵律》、《四分律》、《弥沙塞律》等,论藏有《大智度信纸》、《大毗婆沙论》、《成实论》、《顺正理论》等重要典籍为藏译所无。而藏文大藏经甘珠尔和丹珠尔中,译有大量密教无上瑜伽部的经、论、疏释以及中观、因明、声明、医药、历算、工巧等论著为汉译所缺。另外,西藏各派高僧的著述数量也很庞大,但都未入藏藏文大藏经的蒙古文译本,始于元成宗时(1295~1307),至明神宗时(1573~1619)完成甘珠尔的翻译,至清初章嘉呼图克图又完成了丹珠尔的翻译。藏文大藏经的满文译本完成于清乾隆(1736~1795)末年。
藏传佛教的各派,是在后弘期中逐渐形成的。在前弘期中,只有佛本之争,佛教内部未有不同的派系。后弘期中因传承的不同产生若干教派,较大的有宁玛派、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格鲁派,较小的有希解、觉宇、觉囊、郭扎、夏鲁等派。本教虽为西藏原有宗教,但在后弘期中渐与佛教融合,其中一部分也成为佛教的一个派别。
以1919年的“五四”运动为界,历史上的中国佛教,处于第二次宗教融汇运动中,表现为儒佛道三教间的冲突和融合。而当代中国佛教,则处于更大范围的第三次宗教融汇运动中。原来制约着中国佛教发展的政教、儒佛、教俗三重关系,以及由此使佛教付出的负面代价,今天都已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这种变化为佛教在当代的复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趋势
(一)政教分离已成不可逆转的世界性趋势
佛教与政治、经济的关系,突出表现为同国家的关系。中国佛教史上的“僧官制”和“度牒制”,表明佛教从未凌驾于王权之上,而是处于王权的有效控制之下,区别只在于这种控制的强弱程度。进入二十世纪以来,政教分离已成不可逆转的世界性趋势,近代中国佛教复兴运动中所创建的佛教组织,太虚法师提出的“议政而不干治”的口号,就是在这种潮流中所获得的成果之一。就佛教的圆融、和平的宗教性格而言,佛教只有在政教分离的格局下才能得到健康发展。
当前,政府和佛教界都提出的“僧要像僧,庙要像庙”之要求,就是在佛教不干预政治、教育的前提下,国家在法律上确保佛教的宗教品格和主体地位。“在教言教”与“在政言政”是同一问题的两个方面,佛教领袖赵补初居士对当前某些地区存在的“政教不分”局面的批评,正是自觉地回应着政教分离的世界大势。
地位
(二)印度佛教在各教平等竞赛中友好
中国历史上的儒佛道三教关系,主要表现为儒佛二教关系。佛教在中国发展的时空不平衡性,背后机制端在儒教。随着封建社会的解体,儒教已从政教合一的国教地位退出,恢复了儒学的人文主义思想原貌,这为佛教真正自由的发展扫清了障碍。随着科学技术,特别是在交通和通讯领域的异乎寻常的发展,地理差距已大体上被克服,没有一个国家能脱离世界其他部分而孤立存在。现在东西方宗教打破各自局限,互相对话、相互渗透的时代已经开始,因为“‘世界’这一概念的含义以及人的地位和人的精神需求,现在正处于根本变化中。”(阿部正雄著 王雷泉等译:《禅与西方思想》,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305页。)宗教之间及宗教与社会各种思想间的对话,其前提就是承认各种思想都含有真理,都具有平等地位。而中国历史上三教鼎立的模式,早启当代宗教多元化之先河,为未来宗教之发展提供了一条行之有效的选择。
大乘佛教连结了印度文化和中国文化,成为东方文明的代表。印度和欧洲大部分民族同出印欧雅利安语系,在人种和宗教上有着共同的渊源。文化存在于传播中,源于闪族系统的基督教主要在欧洲雅利安语系中发展,构成西方文明的主流;源于印度雅利安人的佛教却大成于中国,构成东方文明的代表。在科学向宗教取得全面胜利的今天,佛教否定创世主及独断论神学、主张主体觉悟的学说却独擅胜场。在世界走向一体化的今天,佛教当仁不让地成为连结东西方文化的纽带。
基础
(三)经济体制改革为佛教的发展奠定了社会基础
改革开放使中国大陆迈入世界经济一体化和东西文化交流的格局之中,经济体制的改革,改变了政企合一的局面,必然在经济底层环境扫除旧宗法制度的残余,为佛教的发展带来新的活力,并改变着佛教的存在形式。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现代化过程与宗教并不对立,它们之间是一种辩证的关系。市场经济形成中在道德领域带来的负面代价只是暂时的过渡现象,“现代化本身产生的问题会增长对宗教的需求”,“宗教乃是减轻现代化带来压力的一种可能方式。”
((德)苏为德:《现代化和宗教的辩证法》,《世界宗教资料》1992年第四期。)进入九十年代后,佛教在社会层面出现了一些引人注目的变化。除了继续得到港澳台同胞和海外华人的无私援助外,正在崛起的大陆民族工商业者开始投资佛教事业,并给予佛教界虽为数不多但意义深远的资助。寺院经济出现了一种新的类型,由企业集团在房地产开发、旅游业、殡葬业等经济实体中,恢复或新建作为企业中相对独立的寺庙,然后赠予僧团,或与僧团形成一种互补互利的关系。甚至在一些地方的政府机构,也热衷于进行盖庙造像活动。上述行为对佛教可能带来的世俗化倾向及与僧争利等弊端,属于另文讨论的课题。但这一事实说明:各种社会利益集团,已敏锐地感受到因佛教的发展而带来的经济利益和社会效益。
市场经济运转的前提是明确产权所有制,并以法律的形式保护产权关系。这必将使清末民初以来含混不清的“庙产社会所有”的说法得到澄清,从根本上杜绝地方豪强势力借“庙产兴学”及形形式式变种之名义侵占庙产的行为。市场经济改变了旧的人身依附关系,在封建社会中所强化的宗法性教阶制度,必将在社会民主化的潮流中受到冲击,从而使佛教的“六和”精神得到真正发扬。市场经济的运作使社会分工明确化,对各种专业人才的重视和要求也随之提高,从而为佛教保持自己的宗教品格和主体地位提供了坚实的社会保障和监督系统。市场经济的发展将形成一个强大的民族工商业者阶层,这中间一部分人对佛教的支持或结盟,将对佛教提供强有力的经济保障,从而摆脱海外势力渗透的阴影。市场经济的公平竞争原则,为政教彻底分离提供了坚实的社会基础,并使当前存在的宗教实践与理论脱节的“悖论”现象得到澄明。
群体
(四)具备独立品格的佛教知识分子群体正在形成
与佛教唇齿相依的佛学研究得到同步增长,根据笔者的粗略统计,自1949年至1992年,大陆先后有3872名作者,在教内外报刊上总共发表了7500余篇佛教文章,其中仅发表一篇文章的为2770人,发表五篇以上文章的作者为 232人。(王雷泉主编:《中国大陆宗教文章索引》,台湾东初出版社,1995年第十期。)除去已经逝世者,以及撰写一般介绍文字者,现在能够撰写佛学研究论著的作者,约一百人左右。活跃在佛教界内外的这一百名左右学者,将担负起承先启后,迎接下世纪佛学研究复兴的大任。可喜的是,佛教界、学术界和社会政治、经济各界从事佛教研究的学者,加强了相互之间的沟通、对话和合作,对佛教的发展有着一种共同的忧患,认为佛教的健康发展不仅是佛教内部的事,而且关系到中国文化的慧命,也关系到中国社会的稳定发展和国家的长治久安。一个具有完全独立的新型人格的佛教知识分子群体正在形成。